#久沒寫文+題材不熟+不擅長寫篇幅較長的文,文感生疏請見諒。
#ABO題材,設定不周有bug請見諒。

#本文為及影月,不能接受及影、月影其一者,有緣再相見。



01

馥郁酒香湧進鼻腔──不夠、還是不夠,完全不夠。


泛著熱潮的身體,猛力鑽進扶著他的前輩的懷裡,不得要領的拼命磨蹭,熱度不降反漲。他無助的抬眼,正好看著前輩的嘴唇張張闔闔。

那裏、就是那裏──

瘋狂叫囂的意識蓋過應該入耳的話語,他意欲順應本能的墊起腳尖,雙頰突然被掐住上抬,一個濕軟的物體貼上。還沒反應過來兩唇交接這一事實,舌頭已迫不及待的探出熱切糾纏,汲取唾液舒緩體內的燥熱。情潮一波方平,另一波又緊接而起,反覆數次後,燥熱急湧感漸漸化成暖暖細流,但他仍捨不得抽回發酸的舌根。


對方突然抽離的落空,肩上被重咬的痛感阻斷他的抗議,恍惚的神智剛被拉回就聽見前輩說著:「抱歉,我不能正式標記飛雄,只好咬肩膀轉移想咬後頸的慾望。」

那一瞬間他覺得很冷,冷到刺骨椎心的痛。

影山被不是夢的夢冷醒,卻發現身體在發燙。勉力支起上身,神智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發情。

原來身體覺得不舒服、不是、暈車……的關係,而是、發情前的症狀?好熱……這種情況吃藥片大概、已經沒用,還是注射、特效藥好,我應該有、帶…….吧?

不斷湧上的熱度干擾思考,影山渾渾噩噩的將靠牆的行李勾過來,手巍巍顫顫的翻出注射器注射,緩緩推進的冰藍色液體淌進血管。針筒見底時拉門刷地一聲被拉開,猝不及防的驚嚇讓他狠狠的扎痛自己,又急忙拔起針筒塞到身後試圖隱藏。

影山一連串的動作徒勞無功,站在門前的菅原已看得分明。

菅原話在舌尖欲言又止,他從來沒想過極為優秀的後輩居然會是Omega,只是偽裝成Beta,這個不太現實的事實擺在眼前,帶來巨大的震撼。影山整個人不安的緊繃全身,面上於事無補的強裝鎮定,看得他心底起了一股酸澀,再混入些許的苦。

近一二十年醫藥有突破性的進步,和優生學雙管齊下,Omega的體質大為提升,進一步提升Omega的社會地位。以往明令禁止Omega參與的事項也逐漸鬆綁,像排球這樣的團體競賽已不在規範之列,但實際上各校招收入隊的成員,仍以AlphaBeta為主。

人的價值觀與思想轉變的速度,跟不上醫學的進展,還是有不少傳統派的人歧視、排斥Omega,認為其發情期的存在擾亂社會秩序。這樣的風氣下,讓為數不少的Omega仍選擇偽裝成Beta自保安全,畢竟生理先天就處於弱勢。或許是這樣,大多影山才會選擇隱瞞自己是Omega。菅原為自己有些不甘心的感覺苦笑──身為Beta的自己被Omega奪取首發球員的位置,才知道其實自認的思想開放,根本還不夠。

菅原猶豫片刻,打消想裝作沒撞見的念頭,盡可能用正常的表情和語氣開口。「抱歉,我會保密的。」踏入室內,鼻腔吸入未散去的信息素,菅原皺起眉頭連忙跑去開窗,疏散室內殘存的氣味後,坐到離影山有段距離的地方。

雖然BetaOmega的信息素沒那麼敏感,但菅原仍受到些許影響。他難得疾言厲色的訓斥:「你怎麼會這麼大意沒吃抑制劑?還好大家都出去了,溫泉旅館也只有我們這一組客人。」一想到如果回來找影山的人是隊上的Alpha,影山就此被標記的機率極高,心裡止不住發寒。

即使有藥物的抑制,仍無法徹底消抹本能的存在──Alpha渴望標記,Omega渴望被標記。

「我應該有吃才對……」影山擰起眉一臉凝重,他一向都很注意可能影響他打球的變數,再加上吃藥三年,早已養成習慣。

「總之你要多加注意,千萬別忘了!」菅原一臉擔憂,運動相關社團的參與者Alpha的比例比常態分佈值還高,而Omega周圍的Alpha人數越多,越容易引誘發情。他畢業在即,影山看樣子又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屬性,萬一真的有什麼意外,他也不知道影山該如何是好。

「嗯。」影山因為特效藥的副作用開始暈眩,看不清菅原憂慮重重的神色,草草說了自己不舒服想再休息一下,就躺回床上歇息直到晚餐才無精打采的出現。

「哇啊──影山你的神色也太慘了吧!」日向對著影山慘白的臉大叫。

「原來王者的身體,嬌貴到無法負荷山路啊。」月島在一旁訕笑。

「吵死了…….」影山有氣無力地瞪了兩人一眼,副作用除了頭暈目眩外,還讓他吐了好幾次。毫無氣勢的反駁讓日向和月島有變本加厲的趨勢,大地連忙阻止。但影山難得虛弱到沒有反抗之力,日向和月島還是時不時的損了幾句,間接活躍起晚餐的氣氛。

電視播著晚間新聞,下方跑馬燈閃過【宣導】未被標記的Omega 謹記按時服用抑制劑。菅原的心突了一下,身旁的大地注意到異色開口關切,他總覺得菅原自從下午折回查看不舒服的影山後,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。

菅原撐起笑容說沒事,食之無味的在心裡盤算著和影山同屆的日向和月島是Alpha,山口是Beta,那麼……..有些事應該是他可以在畢業前做的。


02

四月,新生進入校園,各個社團賣力的招收新生。


「今年新生變多了啊!有強豪的感覺,嘿嘿。」

「而且Alpha的比例頗高,六個人裡面就有四個Alpha。」

「啊,這個名字我有印象!」

排球部的成員除了月島外,都圍繞在新任主將緣下的身旁,七嘴八舌討論著收到的入部申請書。緣下收起申請書開口,「好了加緊練習,新生加入,首發位置可能要重新洗牌了。」語落,幾個熱血單細胞立即散開去做暖身運動。

自從春高取得佳績後,練習賽的邀約紛沓而至,新生加入後的新陣容得以試驗效果。

月島扶了一把踉蹌的影山,影山還沒來得及道謝月島就先開口:「沒體力就把機會讓給後輩,練習賽而已。」

從第二局中場開始,月島就發現影山狀態不太對勁。在外人眼裡,或許影山的托球完美無缺,但月島明顯的感受到,影山的托球精準度一直在下降,而且練習賽的對手並非強敵,影山的上衣卻整件被汗水浸溼。

「我還有體力!」影山忿忿推開月島,抹去不斷滑落的斗大汗珠,拒絕力不從心的事實。

月島若有所思地看了影山一眼就不再多說。從練習賽開始,他就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樸質木香,氣味是他可以接受的類型,卻莫名攪得他心神不寧。方才扶住影山和被推開時,他驀然發現那股味道,似乎就是出自於影山身上。

那個聞起來像是信息素的味道,是錯覺吧。

王者是比Alpha還有威嚇感的Beta,是Omega也太荒謬。月島的理智篤定的回答,但影山靠在身旁攔網的氣息,讓他直到賽後點評結束,腦中仍思索著影山是Omega的可能性。

社團活動結束,輪到山口和月島當值打掃,山口正要進儲藏室拿清掃用具,突然被影山不太自然的截住。「山口我、我明天有事,今天想和你換值。」

山口擔憂的看著影山雙頰泛著潮紅,誤以為是發燒的症狀,出於好意的提出解決方案。「明天我可以替你輪值,身體不太舒服還是早點回家休息比較好。」

「我、」影山被山口的一片好心噎住,開始渾沌的腦袋,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單獨和月島相處。

「山口你先回去,我有事要問影山。」

「可是影山……」山口還想幫影山爭取一下,後續話語就被月島銳利的眼神割斷。「好吧……那麻煩阿月注意一下影山。」月島點頭,山口就著對月島的信任,放心的離開體育館。

月島迎向影山,影山殘存的理智想退後,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前。

木香不再似有若無,濃郁的香氣在體育館大肆漫開。

月島覺得這真是荒謬到可笑,但現下的情況已不能否認影山是Omega的事實。

「幫我、短期標記……

影山艱難的開口,已經顧不上唯一可以求助的對象,是他處不來的人。熱流在體內橫衝直撞,月島身上聞起來清冽的信息素沒有絲毫鎮定的效果,反倒撩撥那股熱流衝擊理智的閘門。

他雙手揪住月島的衣領,不願意看月島的眼睛。

「這就是王者有求於人的態度?強迫人可不好。」月島扒開影山熱得發燙的手,仰起下巴睥睨一笑。雖然他受到影山信息素的引誘,身體本能的跟著發熱,但相比影山的失態,顯得游刃有餘。

月島抽離影山的手,也抽走影山最後的理智。

熱湧恣意的衝破閘門,影山不管不顧的掐住月島的肩頭,直接用力踮起腳尖將嘴堵了上去,下一秒雙方牙齒猛力撞擊的痛感與沾染的唾液,消散了好幾分發情帶來的曖昧。

月島掩住生疼的唇齒,不發一語冷冷地瞪著影山。

回神的影山深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,但時間無法回朔。「堆、堆對對──對不起。」心虛看向一旁閃避視線,口齒不清又咬舌的忙亂道歉,手腳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裡擺。

月島突然笑了。

一半是被氣笑,另一半是影山那副像是孩子般做錯事的神情,與平常高傲的姿態成極大反差給逗笑。


 

笑聲讓影山頭皮發麻,渾身繃得更緊。

「王者真不愧是王者,不顧他人的意願就為所欲為,道歉也毫無誠意。」月島止住笑意,即使不承認剛才那個突來的撞擊和接吻沾邊,仍用力的抹了抹嘴唇。

「我又不是故意的!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?」影山咂嘴,事態失控讓他無比焦躁。

「身為加害者還這麼囂張,反正你欠我一次,不好好服用藥劑是你的錯。」月島明白那種本能式的突發狀況,在沒有藥物可抑制的情況下,短期標記是最佳選擇。但被影山硬上的感覺,不爽這個詞不足以概括他的情緒。

「我每天都有吃藥!甚至連特效藥都注射了!我怎麼會知道為什麼藥劑突然失效!我又不是自願生成Omega的!」

不甘、懊惱、委屈、害怕隨著怒吼一齊宣洩而出。

影山沒辦法形容他有多惶恐。

比賽一結束,他連忙找藉口拖著身體回到社團休息室注射特效藥,卻發現熱潮不退反增。那一刻他的腦中空白了好幾秒,隨後驚慌到產生絕望。

新進的後輩中有一位出色的Alpha也是二傳手,影山雖然有不被取代的自信,但加上自身屬性的變數,他忍不住悲觀的想著──在崇尚Alpha的體育界中,身為Omega的自己,還能走多遠?

還能打多久的排球?


 

仰頭阻止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滑落,忿忿說著:「可惡,就和菅原前輩說了我不想找你幫忙……」語尾難以自制的哽咽。

月島驚愣在原地,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。

抓狂的影山是見慣的。
怒吼的影山也是聽慣的。
但是脆弱到要忍住眼淚的影山,大概沒有人見過。

溫熱的指腹抹過眼角溢出的液體,影山滿臉訝異的看著月島僵硬的收回手。

「只是想確認一下,你是不是真的哭了。」

月島裝作一派自然,將方才神使鬼差的出手歸咎於AlphaOmega本能的保護欲。

「才沒有哭!」

影山倔強又惱羞的神情,讓月島反射性的想調侃,但墨藍瞳中的淚光,讓他話到舌尖轉了個彎。「Omega在發情期時情緒會比較脆弱,很正常,不用在意。還有,菅原前輩知道你是Omega?找我幫忙又是什麼意思?」

「去溫泉旅行那次突然發情,注射特效藥被菅原前輩撞見。後來菅原前輩交代我,如果有突發狀況,就找你幫忙,因為你很冷靜也很理智,可以壓抑本能。」

「原來是這樣,難怪菅原前輩在畢業那天,特別囑咐我如果你有需要,請我務必幫忙。」這麼一來就能解釋,菅原前輩那時為何會語重心長,向來溫和爽朗的態度突變強硬。「等一下,你說溫泉旅行?那你這次發情距離上次,還不到一個月?」

月島皺著眉頭,一般Omega的發情期是三個月一次,發情天數因人而異。但這麼推算下來,影山未滿一個月就再次發情,頻率顯然異常。

「我──……」熱潮如急湧襲來,比先前的都還要猛烈。影山看著月島的眼神很快就從慌亂變成迷濛,身體不受控制的蹭向月島,雙手也環上月島的頸肩。

「幫我……好難、受…….

木香直撲月島,月島心理仍排斥構成短期標記的接吻,但影山的狀態已是箭在弦上,在不做處理,難保不會有還在校內的Alpha受到氣味的引誘而來。Alpha的本能也開始侵襲月島的理智,權衡之下,月島決定保有理性的順應本能,接受不美好卻是最適宜的選澤。

月島抬起影山的下巴吻上,他記得構成標記的主要因素是體液的交染,僅有唇相貼合大概無法撫平發情期。才剛啟唇,影山的舌就迫不及待的鑽過來糾纏,月島舌間使力壓制那條竄動的舌,僵持片刻後交融的唾液撫平影山的躁動,月島便將人推開。

兩人間的氛圍滿是尷尬,影山琢磨很久後吐出了一句:「抱歉。」想了幾秒後又補上:「謝謝。」

「王者的感謝,代價真是高的讓人難以承受。」

「你!」影山氣惱,但也沒立場多說什麼。注射藥劑的副作用開始發作,影山強撐著暈眩帶來的不適,逕自拿了清掃用具打掃。

「不舒服就不要勉強,把事情丟給庶民做,對王者來說很理所當然吧。」

「我可以做!」

影山臉色發白的說完,喉頭抑制不住急急湧上的噁心,吐了一地。

月島靜默了幾秒,「去旁邊坐好,別添亂。」

「對、不──」影山難堪的道歉被截斷,「別說,我聽膩了。」

最後月島獨自清掃整個體育館,並且將虛弱的影山送到家門口。

月島在歸途中倏忽意識到──影山的突然發情,是建立在有注射特效藥的前提,代表藥效根本沒有發揮,但副作用卻一樣也沒落下。再聯想到不正常的發情頻率,心底浮上不安。

他揉揉發疼的太陽穴,但願是他想太多。

03

「阿月,你和影山昨天是怎麼了嗎?」


山口抓抓臉頰,平時月島和影山的相處談不上和諧──大多是月島單方面挑起,但影山往往怒火過了也就算了,像今天這樣刻意閃躲的模樣,顯得特別突兀,就連托給月島的球都失誤連連。

「大概是有人理智回來後,覺得做了羞恥的事。」

羞恥?影山?

山口側頭滿臉困惑,但見月島沒有再說的意願,只能壓下好奇心不再追問。

月島故意悄聲接近在擦汗的影山,目光在黑髮遮不住的後頸停駐。

Omega的腺體在後頸,Alpha在那裏留下齒痕,是永久標記的方法之一。

影山一轉身,就看到站在身後沉默的月島,狠狠嚇了一跳,表情如見鬼。

「不要別站在別人身後不出聲!」影山惡狠狠地說著,因驚嚇而失速的心跳,再對上月島茶色的瞳孔後,簡直要跳出心口。

「王者今天特別高高在上,直到到現在才捨得施捨一個眼神給庶民,和昨天那種有求於人的樣子反差真大。」

影山聞言渾身一僵的反應讓月島勾起嘴角,心情好了不少。

一早遇見影山,那個避之唯恐不及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,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刻意無視,心底緩緩升起一把無名火。

「午餐時間來找我,有事問你。」



午餐時間影山不情願的忐忑赴約,想到又要面對月島的嘲諷就止不住心煩。月島顧慮到影山是Omega的事情要保密,特地選了隱密處談話。

「溫泉旅遊那次發情,你有按時服藥嗎?」

「有,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發作了。」

「注射特效藥有用?」

「有用。」

月島眉間起摺,迅速把已知的訊息做統整。

「一般而言,Omega的發情頻率和強度,會隨著身邊的Alpha數量而增加。東峰前輩那屆只有一個Alpha,這屆的新生有四個Alpha,再加上昨天的練習賽有外校的Alpha在體育館,高密度的Alpha聚集,可能是誘發你提前發情的因素。」

「但我不認為,這能導致發情期的間隔時間出現這麼大的誤差。而且,昨天注射的特效藥沒有發生作用。推估起來,不是你的身體出現問題,就是藥劑出現問題。」

迎來的不是月島的嘲諷而是詳盡的分析,讓影山十分懵懂,但該聽的話沒有錯過。

「所以,我該去醫院做檢查?」

「去做檢查是個方法,但萬一真的檢查出異常,你要做好可能不能繼續打球的心理準備。放任一個不能控制發情的Omega上球場,風險太高。」

「失去理智的Alpha群起爭奪一個Omega,那個畫面會很難看。尤其爭奪的是一個身高一百八,又長得凶神惡煞的Omega,畫面就更驚悚了。」

影山無暇理會月島又發作的嘲諷,心思全被「不能繼續打球」盤據。

不能打排球的人生,還有什麼意義?

手腳發麻、

胸口悶痛、

窒息一般的絕望。

影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,月島意識到影山可能是因為壓力過大和恐懼引起過度換氣,連忙壓住影山的胸部上方,引導他做腹式呼吸。「聽我的指令,吸氣──吐氣────吸氣──吐氣────

如此反覆數次,影山的呼吸才漸漸恢復正常。

「你冷靜一點,我還沒說完,應該有應變方法。」平淡的語調帶上安撫的意味。

「什麼方法?」影山急切的拉住月島。

先聽我說完。這幾週以來,新聞下方的跑馬燈一直在宣傳要Omega按時服用抑制劑,再對照你的情況,我懷疑──背後可能潛在Omega無法控制發情期的隱憂,卻只能先將疑慮推到不按時服用藥劑這一點。」

「你可能不是唯一失常的案例。雖然只是臆測,但不排除是藥劑出現問題,只是規模還沒大到浮上台面。但不管是你的身體異常,還是藥劑問題,暫時靠短期標記都是可行的方式。」

但觀察一段時間後確認不是藥劑問題,無論如何還是該去醫院檢查。

月島沒說這句話,以免再次誘發影山過度換氣。

月島也沒將永久標記列入考慮,即使永久標記是最簡便的方法,可以穩定Omega的發情期,並且讓Omega只會對標記者發情。但以他們的年紀來說,談永久標記言之過早。

「短期標記……」影山垂頭呢喃,月島一開口就單刀直入重點,讓他忘記早上迴避月島的緣

由,被這麼一提,昨天的記憶又回籠。即使是本能的躁動與個人意志無關,但和月島唇齒相接仍然是事實,再者那種失態的感覺太糟糕,求助於人的方式又是親密得難堪。

短期標記…….能找誰幫忙?

菅原前輩是說找月島幫忙,可是那種讓人火大的感覺,討厭。

日向不能在考慮範圍內,菅原前輩特別交代過不行,被正式標記的風險太高。

那,到底還能找誰?

腦中恍恍惚惚閃過那個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人。

──不,那是最不可能的選項,而且那個人,已經去了東京。

─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?」

影山如夢初醒的回神,「啊?」

面對茫然的表情,月島壓下不耐又說了一次:「我說,有什麼突發狀況打我手機,這段時間盡可能別離我太遠,尤其是外校來進行練習賽的時候。如果藥劑有問題,你離下次發情期應該不會太久,畢竟非性交的短期標記,時效性最長只有一周。」

影山雙瞳放大,「你的意思是……要幫我?」一臉你是不是吃錯藥的神色。

「我答應過菅原前輩會幫你。」掩去當時只是在前輩凝重的神色中,回了個,喔。就草草帶過沒放在心上。「還有,你缺席隊伍就不完整,IH在兩個月後就來了。」

影山想想覺得挺有道理,而他也別無選擇。

果然是單細胞,這麼容易就相信。
這傢伙,大概為了排球什麼都肯做吧。

月島看著影山一臉糾結的說出:「接下來就麻煩你了。」不禁在心裡感慨。

其實,幫忙短期標記,也不過就是把本能的慾望和感情做切割,就像井水不犯河水。昨天覺得不愉快,大抵是來自被強迫的不滿。實際上,本能似乎並不討厭那一的感覺,而且看到王者那樣的姿態,很新鮮也很有趣。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看過?

或者,被其他人短期標記過?

想起昨天影山直接揪著他的衣領撲上來,動作看起來像是知曉接吻可以短期標記,但是撞到牙齒,又全然是業務不熟的表現。

「影山,昨天是你第一次被短期標記嗎?」

「不是……

影山別開視線,一副不想再多談的表情。

「說明白。」

不只影山被月島突如其來的強硬感到驚訝,月島也對自己的異常不解。

胃裡有被翻攪的異樣感,質地黏黏稠稠,甩不掉的難受。


或許,是傳說中AlphaOmega與生俱來的佔有欲?

真是不可理喻的本能。

「說出來,有助於我分析現況,越詳細越好。」

影山咬牙掙扎著,可以的話,他其實很想忘記那一次的標記。偏偏那已經成為時不時就會竄出的噩夢。不論是夢到或無意識的回想起來,又痛又冷的感覺總是如影隨形。但是月島都幫到這個份上了,他猶豫到聽見月島咂嘴,才硬著頭皮回答。

「第一次被、短期標記,是在我國一快要升國二的時候。因為還沒開始吃抑制劑,就在送畢業的前輩時,突然發情。」

「沒想到王者這樣的單細胞,居然這麼早熟。換算下來,你大概十三歲就第一次發情,在Omega裡面是少數。」

教科書的記載突然浮上月島的腦袋。

Omega的初次發情落在十二歲到十八歲的青春期之間,實際上好發年齡集中在十四到十六歲,約占八成。十二到十三歲和十七到十八歲,迎來第一次發情各占一成,後者往往是發育遲緩,前者則大多是有外因引誘,例如飲食習慣、遇到動心的對象等。

國一、前輩畢業、發情,動心的對象。

炙熱的眼神、追逐的執念、唯一的恐懼。

幾條線索在腦中穿梭,模模糊糊的紡織出圖騰的形樣。

「你說的前輩,是及川前輩?」

影山沒有回答,但被看穿的慌亂直接出賣了答案。

「你有沒有想過,你會那麼早發情,可能是因為喜歡及川前輩?」

「啊?怎麼可能?及川前輩只是我想超越的對象!」一臉你說這什麼蠢話的神色。

「我也就只是推測而已。因為喜歡的前輩要畢業了,但你不想他離開,所以情緒誘發Omega的本能發情,想讓前輩標記你。一般Omega想被標記的本能渴望,比起接吻會更欲求性交,欲求能傳承後代的生殖。」

「王者雖然反感自己是個Omega,但運用Omega的天賦,倒是挺得心應手,雖然是一點也不靠譜的方式。Omega只能被一個Alpha標記,但Alpha可以標記好幾個Omega──像及川前輩那樣能力優秀,皮相又好的人,想被他標記的Omega,大概能從體育館門口排到坂之下商店吧。」

月島仰起下巴居高臨下,看著影山面上浮現難受的神情與僵直的身體,莫名有一種愉快感。

午休結束的鐘聲響起,月島越過影山身旁離去。

當影山被路過的訓導主任訓斥上課鐘聲響起還不回教室時,腦中還迴盪著月島擦身而過時拋下的話語。

「像及川前輩這樣的Alpha,勸你放棄比較好。」


TBC


 

arrow
arrow

    云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