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及川生日快樂!雖然本文與生日無關
#本來想開車,但為了及川的健康著想,還是少吃肉吧
 

空白紙上,一顆手繪的排球盤據中心。

上方由左而右落下三個點,分別寫上北川第一中學;高中到企業隊;入選代表隊的選手,再一一與排球連成線。

第一條拉出的線是前輩與後輩。

第二條拉出的線是站在球網對面的敵手。

第三條拉出的線是成為球網同邊的隊友。

及川思忖片刻,停下在指間轉動的筆,將線再連結成面。擱筆,拿起紙就著燈光,審視這張簡略畫出的關係圖。半晌,用手遮去排球,失去中心點的面隨之裂解。

就像現在他和影山飛雄的關係。

十年一晃而過,回望汲汲營營的排球人生,那個為排球而生的後輩,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,過於習慣的存在成為理所當然,理所當然到讓他忘記──所有運動員的生涯,都是一展開就面臨倒數,就算是天才也無法避免運動傷害。

早在下半季的企業聯賽,影山在賽場上時不時的出現片刻停頓──或許外人看不出箇中差異,但及川異於常人的敏銳與長年對影山的關注,他立即察覺應該是身體出問題,也私下語帶深意的勸告過。

雖然不是嚴重到必須終止運動生涯的傷,然而影山在歷經吃藥、打針等多管齊下的治療,仍因不肯好好休養導致傷勢不見起色,最終被迫請辭代表隊的資格好好休養。同為名單內的及川,縱然平時再能言善道,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寬慰。

再者,身分不適合。

即使是隊友,但教練決定採取單傳而非雙二傳的戰術,注定他們倆即使成為隊友,仍需要爭奪身為二傳的首發位置。於是那一天,他找藉口拖著影山一起去吃晚飯,不著邊際的亂侃轉移注意力,席間酌了些酒,進而促成那一夜。

入選代表隊選手的右邊,畫上一個點標註那一夜,與排球相連。

混亂的,不知該如何定義與面對這條線的關係。

起初,他只是將不勝酒力的影山扶回家休息,安置後去沖掉一身的汗,踏出浴室看見原先躺床昏睡的人,靠坐床頭櫃,眼角泛著淚光。

及川見識過影山多樣的面貌──追在他身後不斷詢問發球訣竅的殷切、被隊友拒絕的孤立無援、努力扯出笑臉卻成奸邪、輸球的懊悔、陷入瓶頸的困擾、贏球的喜悅、志得意滿的笑容、神采飛揚的自信......

唯獨沒有脆弱得彷彿不堪一擊。

及川盯著影山出神許久。

出神到不知不覺嘴角沾染鹹味,不知不覺唇舌相連,不知不覺衣衫盡褪。

他記得那具緊繃的身體在他的撫觸下逐漸鬆開。
他記得淡麥的膚色從眼角到鎖骨都染上一片淺紅。
他記得夾雜在喘息中的低聲呻吟帶著難以拒絕的誘惑。

他記得一覺醒來後,空蕩的身側有難以言喻的失落。

黑亮的墨色在燈下反光,筆芯在那一夜的點上打轉良久,手腕斜出拉線,意欲和左邊的點連成關係面,行至途中急急收手,轉而拾起橡皮擦,抹去剛畫出的線以及那一夜和排球的接線。

那一夜,他對眼前的人,沒有一瞬是後輩、敵手、隊友那樣的關係。

就只是飛雄。

單純的想安慰想碰觸想擁有這個人而已,和排球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
但是,又怎麼會和排球無關?沒有排球,就不會和飛雄有交集;沒有排球,這個人就不會橫亙在他的生命中十年之久;沒有排球──

害怕的情緒泛著冷意一點一點的漫出,從心臟漫延到指尖,寒得他拿不住筆。──如果沒有排球──這樣的命題如浪潮拍岸,一波波的打在心尖,他感覺有什麼東西要碎了。

及川突然意識到他和影山之間,以排球建立起的緣分如此深刻,卻又如此淺薄。

失了排球為中心的關係,轉瞬就變成空心。

目光重新投向關係圖,赫然發現下方一大片的空白是突破口。起手在下方畫上屬於那一夜圓點,再依序和其他的點連成線,出現在眼底的是一個立體圖,不再是先前的平面關係。

平面圖和立體圖的差別,在於深度。

及川的腦中閃過種種的相處片段,不禁感慨十年這樣的時間跨度,的確也夠深了。他終於弄清楚,該定義的不是那一夜衍生出來的關係線,而是那一夜所造就成的「形體」。茅塞頓開的思緒,很快就明了浮現的形體該如何名之。

──啊啊啊為什麼會是飛雄啊?

嘴上碎唸著,但塵埃落定的踏實感,讓他感到心安。

拿起閒置一旁許久的手機點開LINE,他哼著小曲傳送了一句晚安。







影山準時在天色微熹中醒來。

這是他不需要晨練的第三天,但生理時鐘仍無比盡責的喚醒他。

他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發呆,自從被醫生和教練訓斥「好好休息才是最快回到球場的方法」後,他終於願意規矩的按照醫囑休養,不再心急的胡亂加重負荷。失去大多投注在排球上的時間,日子空白與貧乏得令人窒息。

「不能打排球,那我該怎麼打發時間?」

昨天回診時,他一臉困惑的詢問醫生,於是他的手機內,多了幾款手機遊戲。想起昨晚睡前尚未破關的進度,他總算有點動力起身,手機連接上網路後,通訊軟體跳出的訊息讓他心中一震。

晚安。只有這兩個字。但傳訊的人是及川前輩。

應該,是傳錯了。

影山盯著手機,原本想回傳詢問是不是誤傳,但想起大前天的春夢,他心底發虛,決定已讀不回。

在夢裡,溫暖的唇貼上、靈活的舌舔弄、長著繭子的指尖搓揉、厚實的手掌游移......他隱隱意識到這樣的行為就是傳說中的做愛,觸感真實得令他心慌。但是一切的動作都太溫柔,溫柔得不像他熟悉的及川前輩,溫柔得讓他捨不得拒絕。

所以他明白了,這只是一場夢。

熬過被入侵的極度恐懼、忍住被撐開的撕裂疼痛、咬住衝出口的難耐呻吟、剎住爬陡坡的絕頂快意......就怕一旦情緒過了頭,會立即從夢中醒來。他在恍惚中模模糊糊的想著,即使習慣被拒絕、習慣被說討厭、習慣被幼稚相待,或許,還是有一點點,渴望著能被溫柔以待。

赤裸著從夢中醒來,身旁溫熱的軀體讓他分不清楚夢與現實的分際。他悄悄的起身,悄悄的穿回衣物,悄悄的離開,回家後又睡了一覺,直接將這件事當成夢拋到腦後。但現在,他又想起來了。

回憶一場不存在的夢,根本毫無意義。

影山放下手機,強迫自己別再去想。花了比平時還要長的時間盥洗,回到床上後,發現手又有了新訊息。

早安。
附帶一張比著剪刀手的自拍照片。

這又是什麼?連續傳錯兩次?影山愣了一下,還是決定不理會。

出門做些在醫生許可範圍內的運動,回家後意興闌珊的翻著看過的排球月刊,行屍走肉般的過了一天。直到臨睡前,又收到來自及川的訊息。

晚安。
附帶一張裸著上身的自拍照片。

影山擰著眉,終於回覆了訊息。

【約砲照?】

【這麼一說有像耶……
 等等
 飛雄你怎麼會知道那種照片!!!!?】

【看過隊友拍這樣的照片,他說要約砲。
 所以及川前輩真的要約砲?傳錯人了吧,從昨天晚上就錯了】

【沒有要約砲!!!離你那個隊友遠一點!
 要約應該要露鳥吧!我沒有傳錯人啦】

【那及川前輩傳這個給我幹嘛?】

【讓你欣賞一下及川前輩健壯的胸肌與精美的六塊肌

……六塊肌和胸肌我也有啊!】

【沒圖沒證據唷。】

隨後及川收到了一張影山裸著上身的自拍照。

最初會丟裸上身的照片過去,只是因為連續兩個訊息被已讀不回,故意用這種照片激起好勝心,逼影山回覆。現在收到這張照片,想起那晚的事,讓他臉頰一陣發燙。他注視了一段時間,如飲酖止渴。

他沒有想約砲,卻很想做愛。

順手將照片保存下來後,裝得游刃有餘的繼續回覆。

【完全比不過我喔。】

【反正我也有!而且還會繼續長!】

【飛雄你記得多吃點,太瘦沒辦法有健美的肌肉
 好啦時間不早了該去睡了,臭小鬼不准再對我的訊息已讀不回!晚安】

【晚安】

那天結束對話後,後續除去早安和晚安外,影山知道了很多有關及川的事。

喜歡吃牛奶麵包。
廚藝或許還不錯。
有時候會很晚才睡。
沒事的早晨會賴床。
對流行品牌有研究。
聚會很多朋友也很多。
拍照時喜歡比剪刀手。
容易被小狗小貓親近。
似乎有亂丟東西的習慣。
除了自拍照外,拍風景照也挺好看。
髮型是天生自然捲,但偶爾會用上髮蠟。
買了很多組LINE的貼圖,經常用貼圖洗訊息。
.......

他才知道,沒有排球,他們還是能聊天,原來在排球之外的及川前輩,是這個樣子。影山在這段被限定要休養的時間,仍覺得貧乏無味,但在及川三不五時的訊息騷擾下,已經沒有起初那樣窒息般的痛苦。

半個月後,影山站在超市裡的冷藏櫃前,翻著及川傳來的食譜與教學。因為及川唸他總是外食不健康,要他學著簡單的煮食。沒下廚經驗的影山差點引來一場災難。焦掉的晚餐照依及川原先的要求傳了過去,被狠狠嘲笑一番。

【算了,等我回去後煮給你吃。
 小飛雄自己煮比外食還可怕。】

影山的心跳霎時雀躍得止不住期待,他飛快的敲打著訊息。

【那就麻煩及川前輩了。】







LINE的訊息因及川身為代表隊出國比賽而銳減。

影山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轉播日本隊的球賽,他第一次發現面對一場精彩的賽事,他居然不能好好專心的觀看。

視線總是不知不覺的留在及川身上。
國中那時,也是這樣的。

顯得游刃有餘的托球、完美的強力發球、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,啊啊──這個人,果然還是很厲害。影山忍不住感慨著。從年少開始的憧憬到現在仍未止歇,及川畢業前的一勝一負,並沒有因為誰贏得第三局的勝利而結束,三戰兩勝的比賽自動演變為五戰三勝,接著周而復始。

直到現在,影山還是沒有辦法肯定的說出,「已經超過及川前輩」這樣的事。

初賽日本隊贏了。螢幕中的那個棕色頭髮的人,笑得很燦爛很好看。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抵在液晶螢幕上。回過神來,影山愣愣的看著自己無意義的舉動,驀然深刻的感受到,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。

接著影山越發疑惑,明明好幾天都能在電視上看見好久不見的身影,為什麼感覺越來越空虛?距離越來越遠?有多久沒和及川前輩面對面接觸了?是隔了一個月?還是兩個月?

意識到這個問題,影山想見及川的心情突然一發不可收拾。然後他想起,國中及川剛畢業那時,他也有這種強烈得不得了的心情。

他拿起手機,自從及川出境後,LINE的訊息幾乎停擺。他們倆的對話訊息停留在三天前。影山的手指在螢幕上敲敲打打刪刪減減,最終沒有送出任何消息,其實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說些什麼。

他想著,毫無消息的及川前輩,大概是很專心的在比賽吧。再忍忍,等及川前輩回來。

最後,日本隊在四分之一決賽遇上去年冠軍隊,結束這次的比賽。

在機場候機的及川,對著LINE嘀咕著:「臭小鬼,我不傳訊息給你,你就不會傳給我嗎!」

以比賽為理由中斷訊息,是刻意的。

想測試看看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,撒出的網是不是可以收了。對談的話題,盡可能挑些與排球無關的,他在那晚想明白了,雖然感覺得到飛雄大概也是喜歡他的,但想要確認戀愛關係,必須建立起在排球之內,卻也在排球之外的關連。

但毫無音訊的影山,讓他原本的八成把握,直接砍對半。

及川決定賭賭看,盤算著就算這次沒有成功,他有的是本錢,只是考驗耐心罷了。

【準備回國了。我想見你,單純的想見你。】

空服人員廣播著提醒登機,及川和隊友們拉著行李入列。及川坐在靠窗的位置扣上安全帶,仍惦記著上機前發出的訊息,機身起飛,他的心隨之高昇懸在空中。及川拉下窗戶擋版遮光,決定睡個覺再繼續想飛雄的事。

出關後,及川看著迎面而來的人一臉不可置信。

「及川前輩,你們的飛機延遲了好久。」

及川過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「飛雄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
「不是說想要見我嗎?」影山順手幫忙拿著及川在免稅商店購買的商品提袋,「而且我也想見及川前輩,所以就來了。」

及川招架不住那雙夜藍的眼睛閃爍星光,鬆開拉著行李的手,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就一把抱住影山。

「及、及川前輩?」突如其來的擁抱,讓影山全身僵直不知所措。

及川將下巴枕在影山的肩上,淡淡的髮香鑽入鼻尖。「飛雄和我一起回家吧,我煮東西給你吃!」

「不要。」

影山的拒絕如一盆冷水倒在頭上。

及川弄不明白影山的心思。

好幾天全無音訊,卻因為他一句想見你,像是連一刻也等不了的直接到機場來。而且還說了:「我也想見及川前輩」這種話,他本來以為這場賭局贏了,轉瞬間卻又被拒絕。

「為什麼不要?」及川不死心的追問

「剛回來,先休息。」

聽到關切的話語讓及川心安。「在飛機上睡過了,精神還行。先和我回家一趟放行李,我們再去超市買菜!」

及川不容拒絕的拉上行李推著影山離開機場,搭上計程車迅速回到家。影山環顧及川家的格局,渾身不自在。

明明是第一次來,但這裡的模樣和夢中的一致。

興頭上的及川沒注意到影山的異狀,簡單安置行李就拖著影山直奔附近的超市。

「想吃什麼儘管說!」及川自信豪氣的宣告。

「豬肉咖哩加溫泉蛋!」食慾被勾起,影山很快的就將疑惑拋到腦後。

「再來再來,飛雄太瘦了,多吃一點!」

倆人在超市內一搭一搭的討論晚餐內容,最後提了兩大袋回家。

影山忐忑的待在及川家無所事事,想去幫忙打下手,但小廚房過於狹小容不下兩人。影山玩了一會的手機,就湊到廚房去看一下進展。

「小飛雄很餓?」對於每個一段就會過來看的影山,及川的推斷是大概餓壞了。

「還沒有很餓。」

「那你幹嘛一直過來?」

「來看看菜會不會焦掉。」基本上,影山還是不太信任及川會下廚這件事。

「臭小鬼我又不是你!給我去客廳坐好等著!」及川氣呼呼的將人趕走後,下定決心要用拿手菜征服影山。

影山只好繼續玩著手機遊戲。屋內開始瀰漫的咖哩香味攫獲他的注意力。離開宮城前,他的母親一周中至少會煮兩次咖哩,因此咖哩香總讓他有家的感覺。他關掉遊戲,想著這香氣應該是不用太擔心晚上會吃壞肚子了,接著開始看著及川忙碌的身影,直到及川喊他幫忙把菜放到桌上。

「原來及川前輩是真的會煮菜啊!」影山看著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驚嘆。

「居然敢質疑我,臭小鬼!快吃!」順手夾了自己的拿手菜放到影山碗中。

「及川前輩看起來不像會自己煮的人。」

「在外面住久了總要會一點吧?外面賣的東西沒自己煮的好吃。而且啊,看著喜歡的人吃自己做的飯吃得很香,感覺挺好的。」及川又夾了一道菜過去,影山的雙頰塞得有多滿,他的成就感就有多滿。

「好吃嗎?」及川明知故問,還是想聽影山親口承認。「好吃!」影山止不住的點頭,又扒了好幾口飯菜入嘴。

即使四菜一湯對兩個人來說太多,但及川在比賽期間吃不慣供食與影山大力捧場之下,碗盤的內容物還是被一掃而空。影山自發性的收走所有碗盤清洗,然後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。

沒有理由留下來,卻不想離開。

及川洗完澡一出浴室,看到的就是影山一臉茫然的呆立。

「在發什麼呆?」及川的手掌在影山眼前晃了晃,回過神來的影山看著及川裸著上身,下身圍著浴巾,頭髮帶著濕氣的模樣,又和那個夢中的形象重合,弄得他心亂。

夢與現實太靠近,會讓人產生錯覺。

「啊、沒,我在想.......該回去了。今晚謝謝及川前輩的招待。」影山道著謝,眼神卻心虛的不敢直視及川。

「耶?」及川急急抓住影山的手留人,「你留下來過夜,日用品什麼的,都已經在超市幫你買好了喔。」

影山愣了一下,他以為及川前輩多買的日用品,是要放在家裡備用的。

「你先去洗,我等等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。」及川不由分說的將換洗衣物及盥洗用品塞給影山,再將人推進浴室。

及川草草吹完頭髮後,坐在床邊聽著淅瀝水聲,雖然覺得事情十拿九穩,但還是有點緊張。耐心的等到影山出浴和吹完頭髮,及川抓準影山關掉吹風機那刻開口,聲音和影山的撞在一起。

兩人停頓片刻,及川開口:「你先說吧。」這樣比較容易拆招。

「我只是想問及川前輩說的:『單純的想見你』,是什麼意思。」影山側著頭一臉不解,這個問題他從一見面就想問。單純的與想見你,拆開的語意他懂,但合在一起,他不明白。想見就想見,還需要區分什麼單純、複雜之類的嗎?

及川有點意外,當時那句話他是懷有私心的,沒想到影山這樣粗線條的人會留心。正好,那句話和他原先想表達的貼切。

「飛雄我先問你,你想見我時,有想到排球嗎?」

影山清秀的臉龐神色從不解轉成困惑。對他來說,及川前輩一直都是和排球連繫在一起的。

「換個方式說好了,你想見我時,是『想見到打著排球的及川前輩』,還是想見『及川前輩』?」

影山抿著薄唇思考,及川雙手搭上影山的肩。「我啊,是『單純的』的想見到『飛雄』這個人唷,和排球一點關係也沒有。雖然你身為後輩很煩人卻可愛得要死;身為敵手讓人火大卻還是可愛得要死;身為隊友依舊是可......啊啊啊──不說了!」及川原本從容的說著,但後來突然臉熱腦熱管不住自己的嘴,踩煞車時已經把不能說的真心話,都說得差不多。

「我才不可愛!」影山因為害羞和惱羞而滿臉通紅,明明被說可愛會覺得火大,但是這話從及川口中說出又有種異樣感。「而且,及川前輩不是討厭我嗎?在國中時說過好幾次......

雖然岩泉前輩說了好幾次別把種話放在心上,那傢伙不是真心的。但聽多了,還是留了點陰影。

「如果真的討厭的話,就不會想親手煮菜給你吃了啊!我又沒有在菜裡下毒!」

「但是──」及川打斷影山的話語,沐浴過後影山整個人身上都是和他一樣的味道,已經開始侵蝕他的理智。「飛雄你還是不懂的話,我直接說結論。你喜歡我,我喜歡你,所以我們交往吧。」

「我喜歡及川前輩?」

影山的眉頭擰緊得讓及川在內心崩潰──沒有自覺的笨蛋真是太難搞了!

「記得嗎?在這裡,」及川拍了一下床墊,「我們在這裡做過愛,飛雄你那晚從頭到尾都沒有拒絕過我唷。」

「那個.......不是夢嗎?」

「為什麼會覺得是夢啊!」

「因為,現實中及川前輩才不會對我那麼溫柔。」

及川一時語塞,深深體會到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。
想欺負喜歡的人,對喜歡的人幼稚之類的。

「我有個可以驗證那個是不是夢的方法,飛雄來試試。」

不給影山同意與否的機會,及川直接將影山壓倒在床上,用雙手箝制影山的行動,俯身逼近。「飛雄的敏感點之一,在耳朵。」氣息噴灑在影山耳朵上,惹得影山一顫。

「飛雄的敏感點之二,在後頸。」手掌輕輕撫摸著後頸,酥麻的盪漾緩緩爬上影山的腦門。

「影山的敏感點之三,在腰側。」手指刻意滑過胸前的突起來到腰際撫弄,影山掙脫及川前制的手,將雙手環繞在及川頸上,轉守為攻的親吻及川。

及川引領著影山吸吮他的唇,探出舌彼此舐弄,舔拭敏感的上顎,兩人的雙手解去各自的衣物,撫觸毫無阻隔的裸露肌膚,熱烈的如天雷勾動地火。

「啊哈......上次那個、果然是夢吧!只有在夢裡、及川前輩、才會那麼溫柔!」

影山出聲抗議,被進入撐開的痛楚還有急切的動作,都和上次大相逕庭。

「抱歉......」及川停下進入的動作撫弄影山因痛疲軟的下身,這次過於心急,擴張做得不夠充分就急於進入。但是他已經脹痛到難以忍耐,加上尚未徹底拓開的通道不易推進,弄得他進退兩難。

斗大的汗珠從及川額間滑落,忍耐的神情讓影山心軟,曲起雙腳主動圈上及川的腰,使力推近。「及川前輩進來吧,痛過就會爽了,對吧?」

「臭小鬼!你忍耐一點。」輕撫影山湧上紅潮的臉龐再次入侵,雖然懷有些愧疚感,但他一瞬也沒放過影山咬著唇瞇著眼承受他進入的神態。

呃、唔、嗯.......──

影山的聲調轉換與啪啪聲響迴盪在室內,及川揶揄著,「飛雄這次好熱情啊,上次明明還蠻安靜的。」影山狠狠瞪著及川,但迷漾的神色和泛紅的眼角,毫無平時的魄力。

結束一輪性事後,兩人起身盥洗又再浴室擦槍走火弄到筋疲力盡。回到床上後,影山拍開那雙抱在他腰側,越來越不安份的手。

「及川前輩不是說很累了嗎!快睡!」

「身體很累但精神很亢奮啊,」手鍥而不捨的又攀上影山腰際。「來聊聊天吧,飛雄還沒回答,你想見我時,是『想見到打著排球的及川前輩』,還是想見『及川前輩』?」

「大概是......後者吧?應該說,是從前者到後者這樣?」

「嗯嗯,那我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嘛!」及川突然用力擰住影山的臉頰。

「你幹嘛!」猝不及防被捏疼的影山語帶怒氣。

「會痛吧?」

「當然會痛!及川前輩捏自己一下不就知道了!」

「乖,」及川在泛紅的頰上親了一下,「我只是提醒你我們已經再交往,這次不准再當成夢了!對了,飛雄你的傷復原的怎麼樣了?」及川想起這個令他掛心卻遲遲不能碰觸的話題,在身份轉變後,總算能問出口。

「復原的狀況很好,醫生說下個月開始就可以回去訓練了。」

「那就好,不然不戰而勝的感覺真糟啊。」

「我才沒有輸,而且下次我會贏的!」

對話中斷了片刻後,及川染上倦意的聲音輕聲說著:「飛雄,我們因為排球而相遇,雖然過程不見得那麼美好──」曾經被天才緊追在後的壓迫、敗北的挫折,「但是啊,能因為這樣在一起,真是太好了。」

「打排球怎麼可能會不好?及川前輩別說話了,快睡。」

「好好,我睡了,晚安。」

「晚安。」

入睡前,及川摟著影山默默想著──就算有朝一日,他們兩人其中一人不能打球,或是兩個人都老的都打不動,他們之間不會因為失去排球,而失去彼此。

以排球建立起的緣分如此淺薄,卻又如此深刻。


END

第二次寫及川生賀了,希望明年還能繼續寫。
但希望頭痛不要再繼續了,看去年的後記也是頭痛著啊......
感謝群(組)裡的小伙伴支持我把文寫完
也謝謝你們包容我趕稿期的煩躁max
更謝謝大家團結一心的出產,好多糧好幸福!

最後再說一次,及川生日快樂(比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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