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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的FHQ點文,私設有

#非傻白甜,如果看了第一章覺得基調不合,那我們其他及影文再相見>”<

魔王降世已久,以擾亂人心為樂,民與民相互猜忌,笑容與希望盡失。勇者群聚,奮起而攻之,皆無功而返,陰霾仍覆天地之間。傳言魔王之弱於心,然其心極黑,僅可重創而難取,唯待轉紅之時,方可擊斃。

身為勇者隊伍之首的日向唸完史書記載,煩躁的抓抓頭。「這誰寫的?講白話不行嗎?好難懂啊……」

「大意是魔王的弱點在心臟,但他壞到心是黑的,只有在心變成紅色時才能徹底殺掉他。」隊伍中學識淵博的白魔導士孤爪悠然開口。

「欸,真的嗎?那要怎麼知道心臟什麼時候變成紅色的?影山和岩泉知道嗎?」日向分別轉向身為魔王前部下的弓箭手影山以及戰士岩泉,意欲尋求答案。

陷入深思的影山忽然被點名,愣愣地問了句:「什麼?」日向不厭其煩地復述後,影山皺著眉回答:「這個傳言可能是真的,以前有遇過勇者攻進來,及川前輩心臟被重傷但沒有流血,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。不過什麼時候轉紅,我不知道。」

影山原本還想補充被驅逐出宮的前幾個月,有批勇者攻入,不是強到難以應付的類型,但殲滅勇者後,及川前輩休養的時間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一次都還要長上許多。話還在舌尖時,日向已經轉移目標,找不到時機插話,影山就將話吞回。

 

沒能問出最重要的訊息,日向失望的轉向岩泉身為魔王的左右臂膀,卻因「總覺得那傢伙讓人很火大」而剛離開大王身邊的岩泉詢問:「那岩泉呢?」

岩泉也皺起眉頭,沉默一下後給出籠統的答案:「心變成紅色,大概要天時地利人和吧。」

「這有說跟沒說一樣啊……」日向頂著苦瓜臉,隨即被影山狠敲了一記。「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吧?給我努力提升等級啊呆子。」

「別動手動腳啊,你就不能好好說嗎!很痛欸。」日向吃痛的掩住頭。

「對全隊等級最低的人有什麼好說的?你別拖後腿就不錯了。」影山冷哼一聲。

「你就是這樣才會被部下背叛吧!」日向邊做鬼臉邊逃得遠遠的,然而影山僅是收緊拳頭,壓著怒氣沒有發作。「那又怎樣,總有一天我會打敗及川前輩,向他證明,將我放逐是錯誤的決定!」

影山至今仍不明白為何部下會突然叛變。

即使他離開魔王領地後加入勇者隊伍,逐漸體認到過去的自己處世過於自我,仍覺得這不足以構成部下叛變的原因。最初他以人之態成為弓箭團的團長,統領魔族部屬遭到諸多質疑,他以實力服魔後,有追尋強者習性的魔族自然服從,因此國見和金田一突來的叛變讓他十分措手不及。

然而毀滅性的打擊,是自幼養育他的魔王,就此做出放逐的決定。

他只能努力說服自己──是我不夠強,及川前輩才會這麼決定。所以只要強到能夠打敗他,他就會認可我……

影山眼中匯聚複雜的神色,沒有人發現岩泉投以擔憂的目光。

「對了,影山你為什麼叫大王為前輩啊?不是應該也叫大王、魔王之類的?」

「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,及川前輩讓我這麼叫我就這麼叫。」影山只依稀記得那個人將大大的弓箭交到年幼的他手上,帶笑說著:「飛雄,你叫我前輩,我就教你射箭。」

「及川大概是想要一種不一樣的存在吧。」岩泉接話。

「身為魔王就已經夠特別了,還想要不一樣啊?大王的心思真複雜。」

「當了成千上百年的魔王也會膩的,再者……也和對應的人有關。」

岩泉還記得,當時年幼的影山以為只要是與「教導」相關的對象,都要喊前輩。以致及川聽到影山喊岩泉前輩時嘮叨了好一陣子,歷經多次矯正,影山還是固執的不改口,及川才作罷。

聽得一頭霧水的日向和影山還想追問,剛毅木訥的格鬥家青根拍上日向的肩,指了指天空,一夥人才意識到天色已晚,連忙散開去尋覓晚餐的食材。

夜色深沉,平日聽慣的些微鼾聲在此刻無比刺耳。

輾轉難眠的影山起身走向遠處的溪邊,掬起涼水潑臉,試圖讓自己的繁雜的思緒冷靜下來。潺潺流水突然混入噗通聲響,在月光映照下,他看見到卸下盔甲的戰士坐在大石上,俯身拾起一旁的碎石投擲。

戰士敏銳的察覺到視線,側過頭和他對上眼,影山收回想默默折返的腳步,緩緩走向對他招手的人。

「失眠嗎?」戰士語帶關切。

「嗯。」

影山的手心有些出汗。

自從岩泉加入隊伍後,他還沒單獨和岩泉說過話,總是刻意迴避兩人之間任何獨處的可能。

主動離開魔宮的岩泉,被迫離開的自己。

他不知道這樣的對比,是被魔王驅逐的難堪多一些,還是羨慕岩泉有反悔的餘地,可以回到那個魔的身邊多一些。

他也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問起:「及川前輩還好嗎?」而後得到「那傢伙很好」之類的回應。證實他的離開,對魔王的生活沒有任何的影響,他只是個不痛不癢、可有可無的存在,十多年的相處,對於活了上千年的魔王只是過眼雲煙。

或許,收養他只是一時心血來潮。

「過來坐吧。」岩泉拍拍身旁的位置。他看見影山眉間擠出皺褶,遲疑了好一段時間,才俐落的攀上大石,坐落在兩臂之遙的地方。刻意拉遠的距離,讓他不禁感慨,小時候總是跟前跟後喊著「岩泉前輩」的影山,如今與他如此疏離。

全拜及川徹所賜。

如果時光能倒流,岩泉一定會將那個近半個月都賴在他這邊不斷喊著:「好無聊好想去找飛雄玩。」卻偏偏死皮賴臉的待在他這裡,除了搗亂什麼也不做的魔轟走。幾百年來太習慣及川這般無賴的行為,讓他全然沒有意識到,依這幾年的常態,這只魔應該要伴在他口中那個:「好想一起玩」的小孩身旁。

直到他發現小孩看他的眼神,從毫無保留的信任,染上了明顯的敵意,才反應過來這是及川的刻意挑撥,即使事後狠狠揍了及川一頓,還是挽不回影山以往對他的親暱。

加入勇者一行人後,影山拙劣的迴避技巧,曾讓日向私下來問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。現在人會願意坐在這裡,大概只是出自長久以來的尊敬而已。

岩泉仔細的打量影山,察覺到影山的拘謹,便收回視線,閒談似的說著:「你長大了不少。」

初見影山時,還只是個被沾染血色的布包裹起來的嬰兒,靜靜睡在及川懷中。

那是成天囔壤著魔宮生活無趣的及川,某日終於鑽了空拋下身為魔王必須坐守迎接勇者來襲的義務,在宮內魔亂成一團時,突如其來親手抱回來的。

整個魔宮內都以為這個來歷不明的嬰兒,只是魔王心血來潮撿回來的玩具,玩膩之後,這個孩子很快就會死亡,連曾為人類的岩泉都這麼覺得。但那份對同一種族的人──即使「同種族」已成為過去式──懷有親切感,岩泉對這個軟呼呼的小傢伙特別上心。

他作足了隨時接手照顧這個嬰兒的準備,沒意料到及川竟不假手於他魔,親自照料孩子,從最初的手忙腳亂到熟能生巧。及川展現的熱切讓他有些許不安。

魔王不應如此與人類親近。

但及川在抱怨養育孩子的種種困擾時,臉上綻放的光彩讓他不忍提起隱憂。畢竟跟在魔王身旁上百年,難得看到及川的笑容退去虛偽。活了上千年的魔王,大概也就幾百年才有機運展露真誠的笑意。算了,將就讓及川去做想做的事吧,反正事情也不一定會照他所擔心的那樣發展。

然而這樣僥倖心態還是讓岩泉後悔莫及,這件事情沒掐死在搖籃中,終究長成難以控制的境地。

他使盡甩出手中的石子落水,看著水花四濺忍不住希冀著──影山飛雄是落水之石,及川徹是流動之溪,彼此的交點僅在石落溪水這短暫一瞬。石子激盪出水花後就無聲沉入溪底,溪水奔騰很快就帶走這突來的擾動。

岩泉將視線轉回那個不發一語的人。

他看著少年屈身環膝,維持那樣的姿態一動也不動,神色在朗月映照下顯得迷茫又無助。那樣的神色他不陌生,每當及川故意在魔領森林中假裝與還是孩童的影山失散,他代為去將人領回時,稚嫩的臉龐浮現的就是這般神情。

脆弱得讓人心疼。

「還好嗎?」他放輕聲問,有種音量再大聲些,就會不慎擊碎這個像是琉璃制的雕像的錯覺。

或許,就是因為少年的本質如內外清透的琉璃,擺在暗色的魔宮中特別醒目,才會特別吸引魔王的駐目。

他伸手揉揉影山的黑髮,就像以往習於給予的安慰。感受到對方僵了一下,才猛然想起他們已經不是那麼親暱的關係。尷尬的收回手,卻突然聽見一聲語含猶豫的岩泉前輩。

「怎麼了?」岩泉對久違的稱呼,無比懷念。

影山整個人倏忽繃緊,擱在膝側的雙手用力緊掐。「岩泉前輩有想過要殺掉……」嗓音中帶著壓不住的顛音,問句因為「及川前輩」這四個字被哽在喉間,無論如何使勁都吐不出。

難受得幾乎無法呼吸。

影山遲鈍的直到今天,才意識到勇者隊伍的終極目標,是殺掉魔王。自幼生長在魔領之地的他,對於日向繪聲繪影的描述人民如何受到魔王的迫害,以及理想是讓人民重拾笑容與希望的情操,並沒有什麼感觸。他只是想打敗一直以來憧憬的目標,而不是只能看著魔王的背影;只是想以實力重得魔王的認同與信任,而不是無能為力的被強制驅離魔宮。

他的終極目標,只是想回到有那個魔存在的空間。
及川前輩可能會死,從未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。

兩人靜默許久,岩泉打破沉默:「在魔宮時,應該聽過我曾經是人類的說法吧?」

影山頷首,「宮內只有岩泉前輩和我沒有象徵魔族的角。」

「幾百年前,我也是攻入魔宮的勇者之一。在我們快要全軍覆沒時,魔王突然對我說:『你留下,我放走其他人。』雖然不明白魔王在想什麼,但為了隊友的性命,我答應了。

留下來之後,發現魔王並沒傳說中的那麼不堪,他只是活太久,日子過得太無聊,才會四處搗亂想找些樂子。雖然這樣的理由,也無法遮掩他本身就是個混帳的事實。

可能是因為我身為魔宮中唯一的人類,他時常來煩我,再加上我從留下來那刻開始,就沒想過能繼續活下去,所以對及川講話特總是特別直接,很少被忤逆的魔王大概是覺得這樣很有趣吧?反正他一直沒對我下殺手。而且我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莫名成了他的左右臂膀。時日一久,久到我以為日子會這麼一直過下去──直到某一天,我被一群失控的魔獸襲擊。

在倒地的那一刻,我才再次意識到自己終究是人,不是魔,肉身是脆弱的、有時效性的。也不知道是幸還不幸,總之傷重卻沒直擊要害,我活下來了,醒後就看到及川站在我床邊,他問我要不要和他立血契。

簽訂血契會受制於魔王,雖然可以得到於魔王的部分力量,並且只要魔王不死,壽命就得以停留,但我對力量和長生都沒有興趣。只是想到這傢伙那麼麻煩,如果我死了,就沒有人或魔治得了他,撒手不管這個禍害,不太好。我考慮了幾天,和及川談妥條件後,同意立契。」

岩泉緩緩說著,隱去真正打動他的,是及川藏在背後卻巨大得難以遮掩的寂寥。

岩泉意欲接續,卻突然被打斷:「及川前輩很信任岩泉前輩……如果及川前輩也這麼信任我就好了。」影山垂下頭,試圖掩去神色中的落寞。他從懂事以來,就十分羨慕及川和岩泉那樣的羈絆,彷彿只要一個眼神,就能知道對方想傳達什麼意思。

甚至羨慕到情緒產生某種質變。

如果及川前輩也這麼信任我,就不會聽信部下的叛變,是我在背後策畫。如果及川前被也這麼信任我,就不會讓我甚至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,就直接被驅逐出魔領之地……

岩泉試圖拉回意志消沉的影山,然而思緒全然無法轉換成語句出口,察覺到這般異樣,他只能在心裡暗咒一聲:煩死了,果然讓人很火大。

嘗試了諸多語句,最終能吐露的只有:「及川的話不能全都聽信。那傢伙太煩。」

「信與不信又能怎樣?都已經變成這樣了。」

影山茫然的神色讓岩泉倍感無奈。當時及川刻意支開他,等到他回到宮中時,才知道影山已被放逐,他根本來不及再多做勸說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影山被突如其來的道歉弄得不知如何反應,他想了好一段時間還是找不出原由。「岩泉前輩為什麼這麼說?」語頓後突然想到唯一的可能性:「如果是無法阻止決定放逐這件事,這和岩泉前輩沒有任何關係,請收回這個莫名其妙的道歉。」

「對不起。」岩泉直視影山,語調更為深沉。

影山驚愕的轉瞬收回目光。「不需要這樣說。時間晚了,前輩也請早點回去休息,我先走了。」

岩泉臉上濃厚的愧疚讓他莫名的有種預感,再不走,會被這不明所以的情緒壓垮。顧不得仍然沒得到懸心疑問的回應,他翻身下石,立即健步如飛的撤離。

目送影山離去的岩泉,歉意仍然在心裡層層疊疊。

對不起,沒能在一開始就出手阻止。
對不起,無法告訴你真相。
對不起,那傢伙一生中只能和一個人訂立血契。


to  be  continued

 

如果這篇不是點文,我應該構思完就棄了……
希望心臟足夠堅強支撐我寫完這篇>”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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