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深不知處

#短打
#387回衍生，大量劇透請慎入
#387真是……飛雄親媽必須看了又看的一回

#穩定交往設定

及川第一次會見影山的家人，是在盂蘭盆節。

兩人身為著名排球選手，為避人耳目，特意選在曦光尚未敞亮的時刻，進入肅穆寂寥的墓園。

影山先行報備姊姊沒出席的原因——什麼時候想見一與，就什麼時候去見，沒必要非得在節日過去——，並簡介同行的及川，就是那位國中時不肯教他的前輩，現在正在交往。

站在一旁的及川忍不住掩面，內心吶喊著飛雄你這個大笨蛋！介紹得乏善可陳也就算了，還淨挑壞的來說，是希望爺爺晚上入夢來教訓我嗎！礙於場合，他只能壓下想用力揉亂那頭黑髮的衝動，動手和影山一起整理周遭環境。

放上供品後，兩人一同站在水洗成深灰的墓碑前，垂首閉目，雙手合十。

及川誠心地默念：「爺爺您好，我是及川徹，就是飛雄和您提過的國中前輩。雖然那時相處……」深吸一口氣接續，「有過不那麼愉快的時刻，但我們一定是從那時開始，就立定一起走到現在的羈絆。」

「謝謝您曾告訴飛雄『隊友也同時是對手』，大概是這番話，飛雄當時才沒對不肯教導的我心懷芥蒂，也謝謝您明白我那時的立場。回想起來，那時的我還不夠成熟，無法好好處理天才緊追在後的焦躁不安，但現在的我——應該說我們，儘管還是會爭吵的時候，但也在這個過程中，漸漸成長到能調和彼此的生活步調，踏穩腳步前行。」

「請您放心，我們會好好的，日後會和飛雄再一起來探望您。也請您庇佑飛雄無病無痛，能夠長久的打排球，但不要一門心思都撲在排球上，也要多關注我……」他意識到不小心浮現抱怨的意念，趕緊用力搖頭澄清，「我的意思是，希望飛雄除了排球外的生活也能好好過。拜託您了。我也會好好努力的。」

及川拜了拜，鬆掌睜眼，立即感受到身旁的視線，轉眼即見影山皺眉看著他。

「怎麼了嗎？」

「及川前輩和爺爺，怎麼有那麼多話好說？」

「還不是……」及川語塞，硬生生吞回理由，僅能腹誹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笨蛋不好好解釋，我只能靠自己挽救形象——而且還不能在這邊吵起來！他嘆氣，心中默念我已經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，刻意轉移話題。

「飛雄帶我來這邊，真的沒問題嗎？」
 

「沒問題。」影山斬釘截鐵的回答。「爺爺曾說『是否有意義，不是他人能決定的。只有自己最能了解心中的重要。』，帶及川前輩來這裡，並不是一定要尋求爺爺的認同，只是想讓爺爺知道，及川前輩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。」

及川心頭一顛，熱意直衝眼眶。儘管拋出這個問題，多少是含帶私心希望影山在爺爺墓前，多說點動聽的話扳回形象。他眨掉眼內氤氳，「真是個明理的好爺爺呢。」

如果爺爺不是那麼早走，飛雄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吧。

及川這麼想時，一句輕飄飄的「是啊。」傳入耳中。

語調輕得很沉，不像是從影山口中說出。

那張清俊的臉和唇線一同微垂，墨藍瞳中既滿且空。

及川立即牽起影山的手，接住失落的孤寂。

「第一次和及川前輩牽手，想到了爺爺。」影山突然說起回憶，及川一愣，隨即思緒滿天飛。

爺爺？等等、不是吧？我們初次牽手耶？初次牽手的情侶誰會想到爺爺啊！可惡——原來那時心跳難安、還覺得甜甜的只有我嗎！

「……為什麼啊？」

「牽起來感覺很像。不過爺爺的手大很多。」影山依稀記得，小時後很喜歡和爺爺牽手。寬闊的手掌溫暖、粗糙，很有安全感，總是帶著他走向最喜歡的地方。

「飛雄你這個笨蛋！」及川終於忍無可忍，不顧在爺爺墓前失禮。「我和你牽手的意義，和你跟爺爺牽手的意義，可是不一樣的哦！」

影山歪頭皺眉片刻，隨即一臉正色的回答。

「一樣的。」

影山臉上浮現慣見的執拗，及川努力克制自己別再失態，但仍止不住再次強調。

「不論是爺爺對飛雄的疼愛，還是飛雄對爺爺的思念，我都明白了，也覺得很好。但是……」及川眼見影山固執的神色越發堅不可破，只好暫時妥協，出手揉了揉柔亮的黑髮，接著說。

「好吧，雖然我不會像爺爺那樣牽你，但是會到變成老爺爺時還牽著你。」

「嗯。」影山神色無波，但握住及川的力道，緊得及川發疼。兩人佇立墓前直到天色敞亮，漸有人群進入墓園，他們收拾一番便離開。

回程，及川追問影山，為什麼會覺得兩種牽手的意義相同？答案讓及川到變成老爺爺的時候，都還清楚記得身邊的人在當時，用一雙清澈含水的眼眸倒映他的身影，篤定說著。

——及川前輩會和爺爺一樣，都是我的家人。





Fin

撇除去年好及影日加寫300字就放出的文，時隔一年沒完全寫文，真是從寫同人以來，第一次斷了這麼久。文感爆死外，人物性格也抓不太到，按捺不住看完387的波濤洶湧，只能寫成這樣，請見諒。

387肯定讓飛雄親媽們炸裂，各式各樣可愛又讓人心疼的小飛雄啊啊啊，能笑著站在球場上真是太好了。爺爺真好……就是太早走了……而且完全沒想到這回還有及川……看起來就像飛雄的國一生涯充滿及川嗚嗚嗚。昨天寫觀後感專寫飛雄一千多字，今天又寫了快兩千的及影，果然愛使人擁有力量～